当初我刚来日本的时候Maggie写了一篇文章“思念”,让我感动不已。现在却是她奔向远方的时候了,我也回一篇”怀念”给她好了。
妈妈有张发黄的卫校毕业照,两根又粗又长的辫子,圆圆的脸蛋,我常笑称她当时一定是护理班的班花。几年后细细一看,发现好几张亲切的脸,才发现妈妈身边的好朋友原来陪她从校园一直走到现在。Maggie的妈妈想来也珍藏着这样一张照片吧,闲时也会跟她说起青涩时候的种种趣事。
爸爸妈妈都是喜欢朋友的人,爸爸有他的作家足球打架朋友,妈妈有她的医生护士朋友,但朋友们聚在一起一定都会边吞云吐雾边打麻将。我想当时我们这群被忘在一边的小人们对大人们热衷的娱乐挺不以为然吧。
我和Maggie就在这样一次次乌烟瘴气的聚会中结识了,连同我当大哥哥的Michael和小弟弟的Bing一起的小小四人帮。只不过她太聪明懂事,以至于大人们聚会时赞不绝口, 回家还要数落我一通。从没评过三好学生,从没进过班上前20名,袖子上也只戴过两条无关紧要的红杠杠的我,当时对她是颇不屑的,那种坏学生对好学生专有的鄙视。=p
然后我就搬去美国啦。11岁以前朋友是这样分类的:医院邻居(当时住医院宿舍),中学同学,小学同学,爸爸朋友的儿女们,妈妈朋友的儿女们,亲戚中的同辈。11岁以后朋友是这样分的:还记得我的人,和已经失去联络的人。在没有人陪我玩多出的空闲和爸爸妈妈辛苦堆起的期望下,我一不小心也成了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好学生。
Maggie的信件并不是在什么我最失落,最孤单的时候出现的。不是很记得了,但那该是我已经一个人吞下很多失望和眼泪后,渐渐在新世界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淡忘从前的时候。 收到她的信很意外,但也算是份惊喜。从前的嫉妒不屑早已没有意义,不定期的问候让我认识了好学生底下和我同样有快乐悲伤的她,分享着彼此不同的期待和挫折。
接到她高考后的信件,得知她没考上心仪的大学,我和大家一样吃惊。当时因为其他原因我也没有接受想去的大学那封邀请函,惋惜之中又多出一份共勉之心。大一过后第一次回国,去她学校见她时的感觉有点像网友见面时的期待加害怕。可幸我们两个天生的聊天大王,经此一见更加的投缘。回国之际,看到那些曾经天天跟我打闹嬉笑的朋友们,却不及这位数的清楚见面次数的“笔友”亲切。
可惜可惜,我好不容易跑得离她近一点的时候,她却跑去欧洲什么小岛上去继续修炼她已经太聪明的头脑了。哎呀呀,我什么时候才能追得上呢?算了算了,等哪天她拿个什么诺贝尔奖回来的时候,我也能拿张发黄的照片出来,说说“想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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